君哥陪我从信阳经平顶山到南阳,到南阳的第二天是建军节,为了感谢君哥在年最热的时节陪我走河南,我请君哥吃了顿大餐----羊肉捞面,喝了一瓶老酒。
傍晚,我们一起来到南阳的母亲河----白河散步。
白河古时称淯水,她起源于伏牛山玉皇顶,流经河南三百余公里,至湖北襄阳入汉水汇入长江。
她像个半环的玉带穿南阳而过,千百年来,孕育了这座美丽的城市,培育了医圣张仲景、智圣诸葛亮、商圣范蠡、汉光武帝刘秀、三国蜀汉大将黄忠等。
我们到达白河岸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白河上卧龙桥、淯阳桥、仲景桥、光武桥、白河桥、雪枫桥、南阳桥等霓虹灯闪烁,装点得白河两岸如同仙境。
河面上,穿儿穿梭,自由自在,船顶上灯火闪闪,吸引着我和洪哥。
我们走下堤岸租船,我们租了一辆脚踏的小船下水,一阵风吹来,感觉爽得很。
一座座桥像无数的彩虹从岸上到水里连成一片。
我们用力踩着,因船小,伸不开手脚,有力使不上。
君哥没开过车当然也不会开船,我一边用力踩还要一边拧着方向,方向很死,拧起来很辛苦。
不一会我们都出汗了,汗水顺着我的后背流,很快汗湿透了衣服。
我索性脱掉上衣,光着膀子踩。
我们的腿也开始发酸,踩不动了。那些电动船像炫耀似的在我们船边穿梭,我恨不能把我的缆绳甩过去拴在他们的船上跑。
河面上吹来的风也没有那么凉爽了,带着热浪,似乎还带着一股腥臭,我感觉和白天的气温没有什么区别,只是没有太阳罢了。
我再也不愿意踩了,任由船儿在河面上漂。
我们昏昏欲睡时,蚊子上来了,咬在腿上。原来小船舱里有蚊子,你不动的时候,蚊子却动了。
我们后悔没有租电动船。
我们回去换电动船吧?洪哥提议。
好。
我们又是一身臭汗才把船靠岸。
换了个小电动船,径直向更远的那座桥开去。
小船顶着浪前行,显得很快,我们很快把其他小船留在了身后。
当船行至两座桥中间时,河面黑幽幽的,浪一层一层涌向船头,我竟然有一丝害怕。
当我们调转船头回去的时候,一艘快艇剑一般穿过,我们的所谓电动船就像一片树叶。
我索然无味。
匆匆回去交了船。
我们沿岸边的绿道漫步,乘凉的人很多,他们来来往往地走着。也有停下来坐在石凳上聊天的,还有在水边钓鱼的……
我来到一个石碑前,垂柳在绿色的灯光里垂下来,抚摸的绿字的碑刻,碑文是行草的四个字“淯水明月”。
我抬头看天,那轮圆月呢,他藏在灰蒙蒙的天空里,像个睁不开眼睛的老人。
第二天,我送君哥去机场,回来经光武桥下车,我想看白天的白河,今天的天似乎很好,也许运气不错,今晚可以看到“淯水明月”呢!
下午五点刚过,天还是很热,我快步穿过马路,想尽快来到白河岸边的清凉里。
我刚走下河滩,一股腥臭从河面飘过来,我差点要吐了。
这就是白河吗?这就是昨天我和君哥划船的白河吗?
那水面还是那广阔的水面,却泛着发霉的绿,风吹着浪大在岸上起着白沫,让人恶心。
我加快步伐往前走,前方就是我昨晚划船的地方,没有这么臭。
河滨是公园,绿道修得很好,走起来很舒服,有园林工人在帮景观树浇水。
我问以为浇水的大爷。
这水怎么这么臭?
大爷似乎没有感觉到水是臭的,轻描淡写地说,上下游在清淤泥。
一个大约七岁的老人,一脸迷茫,对着臭水河唱戏,一会唱,一会对白,手舞足蹈,也不知道在唱什么?
我问园林工人,这人怎么回事?
疯子,别理他,每天下午在这里唱。
我心里很堵,说不清什么滋味,就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继续往前走,穿过两座桥,臭味小了,运动的人也多起来,河边有钓鱼的了。
我问一位钓者,他正在打窝子,用个小铁桶挂在钩上把底食丢到指定的地方,很专业。
我问,这鱼能吃吗?
他看了我一眼,现在不考虑能不能吃的问题,现在考虑的是钓不钓得到。
我又问到臭水的事。
他说,这臭水治了多少年了,每一任领导都说要治理,但没有治好就走了,河照样臭。上面检查要来了,就从上游放一河清水,但是没有几天就又臭了。
城市里所有的生活垃圾都排在这条河里,他指着光武桥的方向,那里有个入口,大量的臭水都从那里入。
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,就是我刚才下河的地方。
不是在清淤泥吗?清了淤泥就好了。
清淤泥是做表面工作,不彻底从源头解决,清淤泥又什么用?过几年还要清,清一次要一个多亿,白花钱。
我沉默了。
继续往前走,前面钓鱼的人越来越多,还有人把脚泡在水里。
我很难过。
月亮出来了,很是像昨天一样哭丧着脸。
我又来到昨晚那块石碑旁,那块“淯水明月”石碑还立在那里,我看着这块石碑,感觉很滑稽,它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。
好多年过去了,那条白河该治理好了吧?淯水明月的风清月白是否重现了呢?
(近水,名杨评号近水,安徽颍上人,毕业于安徽师大、深圳大学、清华大学,中文、新闻、书画创作、艺术品鉴定专业,作家、诗人、书法家、旅行家、艺术品鉴定师。)